今年4月，眼尖的乐迷在一张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指挥大师迪图瓦与上交驻团指挥孙一凡的工作合照中辨认出，他们讨论着的是歌剧《沃采克》的总谱。这让观众们在上交2025-26音乐季“菜单”正式揭晓以前，就“沸腾”了一把。
如今，《沃采克》终于来了。在这部贝尔格三幕歌剧公演100周年之际，其音乐会版将于10月11日迎来中国首演。指挥大师迪图瓦将执棒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歌唱家罗宾·亚当斯、玛格达莱娜·安娜·霍夫曼、米夏埃尔·沙德以及上海音乐学院合唱团、黄浦区青少年艺术活动中心春天少年合唱团献演。
《沃采克》是世界上第一部用无调性音乐写成的歌剧，也是反映20世纪表现主义思潮对文化艺术影响的代表之作，被BBC音乐评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二十部歌剧”之一。《沃采克》全舞台版本将于10月18日在第28届北京国际音乐节舞台与观众见面，同样由上海交响乐团演绎。
近年来，包括理查·施特劳斯《伊莱克特拉》《莎乐美》、乔治·本杰明《切肤之痛》、斯特拉文斯基《浪子的历程》和格什温《波吉与贝丝》等一批歌剧杰作均由上海交响乐团以音乐会版或半舞台版的形式在中国舞台首演，引领中国乐迷探寻歌剧艺术的魅力。
直面黑暗，书写小人物的悲剧
《沃采克》的编剧与作曲都由音乐家贝尔格完成，故事取材于剧作家格奥尔格·毕希纳未完成的作品《沃伊采克》——它以1821年发生在德国的一起真实谋杀事件为蓝本，许多后人为其续笔并将之搬上舞台。1914年，贝尔格观看这部戏剧之后，在与同为勋伯格学生的韦伯恩通信中写道：“不只是这个被整个世界剥削和折磨的穷人的命运，还有一些个别场景中闻所未闻的紧张情绪深深地打动了我。”
由此，贝尔格决定将《沃伊采克》移植为歌剧《沃采克》。作品情节上以处于底层且精神状态疯癫的小人物沃采克为主角，讲述他所遭遇的压迫、欺骗，直至杀戮，最终结局走向一个毫无回旋可能的悲剧——杀死出轨情人后的沃采克溺亡于湖中，他们年幼无知的私生子跟随其他孩童一起去凑“热闹”，不知自己日后的命运何去何从。
《沃采克》的剧情揭示了社会与人性的黑暗一面，音乐上则违背了古典的写作技法与追求悦耳的审美习惯，用阴郁的无调性音乐制造紧张的氛围，采取“念唱”的方式让表达更加直白，刻画人物内心的痛苦和矛盾。
“无调性音乐通常被称为‘票房毒药’，很多听众觉得它尖锐刺耳，难以忍受。但对于贝尔格这样的表现主义作曲家来说，无调性是最好的工具，能够写出宛若人类说话时语气的高低顿挫张吧策路，追求的是人内心细腻而极具对比的情感体验，用于渲染和表达《沃采克》整体的氛围是再适合不过的。希望大家可以带着‘开放的耳朵’前来聆听这部伟大的作品。”上海交响乐团驻团指挥孙一凡说。
贝尔格放弃了所谓的音乐“美”，把世界的黑暗一隅写得极致又真实。究其根本，他想通过作品警醒“装睡”的大家：直面黑暗与痛苦，承认并接受它们的存在，才是通往光明的第一步。
迪图瓦携手上交挑战高难度作品
这样的作品注定遭受非议，据记载，虽然《沃采克》在一开始引发了诸多争议并遭到各路人的“围剿”，但在1927年至1936年间总共上演了166场，创造了20世纪大型严肃歌剧演出场次的最高纪录。
享誉全球的指挥家们如克劳迪奥·阿巴多、丹尼尔·巴伦博伊姆和小泽征尔等皆录制过唱片，汉斯·格拉夫指挥休斯顿交响乐团的录音曾于2018年斩获第60届格莱美奖。时至今日，这部作品的故事和音乐仍在世界范围内不断上演和传播。
《沃采克》是一部高难度的作品——尤其是乐队演奏的部分，频繁变换的速度与复杂的无调性音乐除了是对技术的挑战，也需要演奏家们全程高度集中精神——因而这也成为乐团实力的试金石。
“《沃采克》这个项目，准备的周期要比平时的音乐会长很多。”孙一凡说，“和余隆总监、迪图瓦大师一起，我们从4月开始研究作品，讨论细节，以及合唱团、小乐队、大乐队排练的日程安排。和演奏家们第一次排练是9月11日（首演前一个月），那是一个在酒馆剧情中演奏的小乐队，包括小提琴、单簧管、大号、手风琴和古典吉他。”
将古典音乐浩瀚星河里的名篇佳作引入中国，是上海交响乐团的追求之一。策划新乐季演出时，音乐总监余隆有意在《沃采克》公演100周年之际，引入该作的中国首演。迪图瓦曾多次携手上海交响乐团创造“神演现场”。2014年、2018年，迪图瓦指挥上交中国首演了理查·施特劳斯的独幕歌剧《伊莱克特拉》和《莎乐美》。此次，迪图瓦再度携手上交带来《沃采克》中国首演。团长周平表示，这不仅将是一次演出，更是一次历史性的艺术突破。
国庆期间，上海交响乐团还特别策划了“迪图瓦带你读总谱”活动，由迪图瓦和孙一凡担任嘉宾张吧策路，从《沃采克》的文本和乐谱出发，分享他们的艺术见解与排演心得，面对面带领乐迷深度了解这部划时代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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